月夜,清风和着初春的气息。
灯下,双影饮茶相谈。
“你,背叛教会的理由是......”
“这种审讯的方式来向我提问?”
“不好意思,为什么要否定教会呢?教会在我们那边的名声还不错啊。”
“天真,糖衣罢了。”
“嗯......我在猜想,教会是不是和国王某些联系呢?教会做了那么多事,国王却不阻止。”
虩也不打算回应,似乎是默认了。
“但他们到底是相互对立还是互惠,这我弄不明白。”
“表面上对立,实质一样。”
“......”佩林沉默了一会儿,“对利益的追求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是谁都懂的道理,所以他们都会来剥削民众,但却从不分享。暗中较劲的则是在剥削力度上,你肥了,我就要多剥削一点。”
“我听闻过这里的贫民生活有多么悲惨,可为什么人民不会反抗呢?”
“你知道风的特性吗?风是流动的空气。微风甚至往上走数个级别内的风都没有什么威力,但是龙卷风、飓风和台风那样的风威力就很大了。”
“......你是说,人民并不是不反抗,而是力度较小。”
他点点头,“而且大家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像你一样。”
“......”他有些不明白。
“说。”虩见他尴尬的样子,便喝了口茶。
“可教会再怎么差,至少也是有好人在里面的吧......就像,吉蒂主教和绮莉一样。”
“哼!”虩冷冷地发出不屑的声音,“就知道是她。”
“你是说吉蒂主教吗?”
虩默认了。
“但她应该没做什么坏事吧?而且......”
“教会蠢到要选一个只会背诵圣约的女人吗?又怎会让她当主教?”
“那她是?”
“教会的吉祥物,平民的安抚者。”
佩林感到有些恼火,“那,吉蒂小姐本人知道吗?”
“怎么可能?那可是从千万孩子中挑选的并给予特殊待遇的。”
“什么特殊优待?”
“一切处理‘异端’和‘恶魔’的仪式都被禁止参加。”
“那岂不是......”
“棋子。”
佩林这一下真的是说不出话来,愤恨已经不能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她的妹妹,绮莉,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姐姐成为那样的人。”
“你喜欢人偶?”
“......不。”
“你不对我帮助这里的人感到奇怪吗?”这个问题显得很突然。
“为什么要奇怪?帮助弱小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天真。”
佩林瞬间猜透了他的意思,利用。
佩林真的说不出话。
“到此为止。明天早上给我早起。”
“我知道了。”回答得软弱无力,但他又突然抬起头来,“等等,就算是这样,但是仍然是你保护了他们,不是吗?”
虩沉默了片刻,“那又怎样?”
状态不好的佩林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佩林和虩敲响了久河美子和樱的房间的门。
“你们起的好早啊!啊......”说着,樱打了个哈欠。
“你还记得昨天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呃......我睡着了?”
“睡你个大头鬼啊!”于是,佩林详细地将昨晚发生的状况和樱说了一遍。
樱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然后就是眼泪汪汪,“怎,怎么办啊,佩林哥!我、我的淑女形象......毁了!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去道歉吧。”
“嗯!”说完就冲下了楼。
久河美子突然问:“你们两人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我们......”佩林正准备回答时只感到脖颈一凉,就像是有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没事吧?”久河美子一歪脑袋。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们昨天自己走回来的......”
“可,阿虩不是醉了吗?”
“啊,他后来醒了。”
久河美子听完这话,只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异。片刻后她便会心地微笑了起来。
马车前,樱直接鞠了个躬,“万分抱歉,昨天宴会上太失礼了。”
“没事没事,活泼一点没什么啦。”一个大婶伸出手扇了两下以示无妨。
“喂,樱,要走了!”
“那我先走了。”
一群人朝着马车喊:“虩大人,一路走好啊,旅途愉快。”
“怎么听起来,像我死了一样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久河美子又转向人群说:“我们走了,再见!”
马车便驶走了。
那些人一见马车走了,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无一例外。
“绝对要保护好大人!”
此时仓库里倒着一具士兵的尸体。
大约两个小时后,马车就停了。
“还真快啊。”樱惊叹于这速度。
“那当然,这可是好马。”车夫一脸骄傲的样子,“再见了大人,祝你们愉快。”
“一路小心。”休息之所
虩又对佩林和樱说:“沃合浦镇,比拉姆德莱维拉要好那么一点点,但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久河美子补充到,“今天就权当是出游吧,唔......我记得最有名的是附近的山崖,叫......‘夕日山崖’。”
“听起来很梦幻的样子,我要去。”樱嚷嚷着。
“那我们就去那儿野餐吧。”久河美子笑笑,“但你们可千万不要惊讶噢。”
山崖上,流水从对面飞奔下来,在潭间激起一层又一层水花。
“好漂亮啊......我们那边怎么没有这样的景观啊?”樱说着就往口里塞三明治。
“久河美子呢?”佩林发现久河美子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家伙应该在森林里面乱跑吧。”虩眼睛看向瀑布。
“在森林里?乱跑?”樱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癖好。
“啊,久等了。”背后传来了久河美子的声音。
佩林和樱本以为那句“你们可千万不要惊讶”说的是景色这方面的,但到头来他们完全弄错了。
“美子姐,那时。”吓得樱连三明治都掉了。
“都说了不要惊讶嘛。”久河美子看上去没什么好掩饰的,就是轻轻抚摸一下自己的九条尾巴。
“诶?”佩林和樱都惊呆了。
半晌后,“也就是说,美子姐是狐妖咯。”
“正是。因为从小在森林里面长大的,所以一碰到森林就会不自觉地露出尾巴来。”
“啊,好厉害啊。”樱慢慢地凑近,看着九条淡红色的尾巴,然后轻微地碰了一下。
“啊......”久河美子一声娇喘令气氛跌入冰点。
“咳咳,樱,不要乱碰噢。”久河美子立即恢复过来。
“啊,不好意思。”
久河美子不经意间瞟见虩的脸庞,分明感到那家伙在玩一些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和虩是怎么走到一块的?”佩林立即提出问题来化解尴尬。
“我的家人把我委托给他的咯。”
“所以,两位的关系是......”
久河美子不假思索回答:“师徒关系。”
可只听见虩不紧不慢地反驳:“主仆。”
“什么?你这家伙......切,我们当初可说好了,跟着你只是为了修行而已,可没说我要伺候你啊!”
“为什么要修行啊?在家呆着难道不好吗?”樱突然间插嘴。
久河美子立马冷静了下来,“按照狐妖一族的惯例,每个达到一定年龄的狐妖都是需要修行来提升自己的,无论富贵贫贱,都是如此。”
“听起来很幸苦的样子啊。”
“那当然了,你看给这个人伺候能不辛苦吗?”情绪再一次涨起来了。
好像久河美子只有在虩这个人和喝酒这件事上才会失去大家闺秀的作风。
“为什么......我觉得美子姐好像很开心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久河美子猝不及防,然后就有点儿......羞涩?
大概是吧。
一行人在夕日山崖待到了黄昏。
红与黄的交织,溶在水中,婉转而下,直至潭底。
“果然,只有夕阳在的夕日山崖才是最美的。”久河美子感慨。
虩看了两眼,冷冷地说:“走了。”
久河美子盯着夕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
于是四人来到镇边准备租赁马车回去。
这时,一个中年那人走了出来说:“不好意思,客人,去拉姆德莱维拉德车暂时无法通行。”
“为什么?”
“不知道,今天忽然接到告示要求停止运营去那里的马车。”
“这可怎么办啊?”樱问。
虩思索了一下,对那人说:“能买一匹马吗?”
“这个......我们这里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这里的,够了吧?”久河美子根本没打算让他拒绝,随手拿出一袋金币扔了过去。
“......这肯定够了。”
“但我们都不会驾车啊。”佩林提出疑问。
“谁说的?”久河美子表示不服。
于是就由久河美子来当司机了。
“她驾车这活到底干过多久啊?”佩林问虩。
“反正能保你们到达就行了。”久河美子插话到。
“要求这么低?”佩林对于这个女司机还是感到莫名的恐惧。
一路上,樱在睡觉,佩林百无聊赖,突然间发现虩看那张由那个叫辛迪的小女孩送的礼物看得出神。
“哎,真是......”佩林在心里笑笑。
等到了拉姆德莱维拉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奇怪的是夜中竟没有一盏灯。
“怎么这么黑啊?难道都睡了吗?”佩林问。
“还是说今天有什么节日呢?”樱还是太年轻了。
“别说话。”刚一下车,虩就发出指令,然后几个人也乖乖闭上了嘴。
一阵阵风从鼻尖掠过,几近黑暗的景象中漂泊着微小的埃土。这些埃土,一瞬间是白色,一瞬间又变成黑色。虩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将一点轻捏,之后开始慢慢**。那些埃土被碾碎,化为了这大地的一部分。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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